林至都把玩著手上的手機，他還不離開周家的原因是因為剛剛收到一條黃醫生的短信。

蛇體內的精子跟羅渠的DNA對比，百分之九十九，還有一點就是——

陳浩見的聲音傳了進來，“我自己來拿吧。”

邱小樂停下她那些胡思亂想，小跑著迎出去：“陳叔，你怎麽……這麽快就出院了。”

餘瑤面映桃花紅，穿著比起邱小樂精致了不少：“陳叔的身子骨強著呢，醫院也不是很好住，還不如回家好好休息，你來拿著這個，少爺呢？”

邱小樂低著頭扶過陳浩見，她往裏頭看了林至都一眼，邊往裏走邊問：“黃醫生怎麽交代的啊？”

餘瑤把陳浩見的袋子遞給餘瑤，轉身往外拖進她自己的兩個大箱子：“先讓我們歇會行不行，你問題真多誒，要是黃醫生不讓拿我敢讓陳叔就這麽出院嗎？”

“我……”

陳浩見有點頭疼，他拍了拍邱小樂的手：“好了好了，不要吵，我沒什麽毛病，在家裏養也一樣。”

林至都冷笑了一聲，正對上迎面進來的餘瑤。

「要是黃醫生不讓我敢讓陳叔就這麽出院嗎？」這可就有意思了，明明老黃被她磨得沒辦法才松口的。

被林至都的目光盯著看餘瑤有些心虛，她點了個頭以示問好又越過他問道：“我住二樓哪間房啊？”

邱小樂邊扶著陳浩見坐下，她居然想住二樓，二樓只有三個房間，一個是周總一個是岑小姐還有一個是尹經理昨晚來了睡過的。

陳浩見輕呼了口氣，指了指樓梯後面的一個房間：“你就住那吧！”

餘瑤背對著他們嘴抽了一下，也罷，為了少爺她就再忍忍。

“陳叔，”林至都坐到他身邊，蹲下來細看了會那做了手術的部位：“你怎麽由著她胡來。”

圍在林彪身邊的那些人都散了，屋裏只剩下他們三個還有老仙和游婷婷。

他似乎當著對面還陌生的女性有些難以啟齒，但游婷婷就是不肯走，想看看這個男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你找他做什麽？”說起“蛇王”老仙的表情並不算很開心。

“唉……是這樣，我聽說他會用蛇煉藥，就是……就是……那個……”

炎朦朧緊張地喉嚨跟著他動了動，不知道老大是怎麽做到在這些人面前把一張臉憋得通紅跟了吃藥似的。

游婷婷一拍桌子：“就是什麽快說！”

“嘖婷婷……”老仙用眼神嗔怪她不該這麽沖動，聽著名號想找“蛇王”的，無非就是求藥了。

林彪一副快要丟死人的架勢雙手蒙住臉：“我結婚這麽久了，身子一直不是太好……”

話雖然說得很隱晦，但老仙一秒就懂，原來是那方面不行啊。

游婷婷卻很多嘴：“怎麽不太好了？”

老仙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實在是情商有點感人，把人拉過來解釋了一下讓她不要隨便說話。

“哦……”游婷婷的眼神忽然變得很玩味，她笑中帶諷看了炎朦朧一眼：“我先下去了。”

炎朦朧：“……”

她一下子恍然林彪來這裏之後種種行跡的目的，該配合的演出又怎麽能視而不見，因為，按照劇情，這不僅是林彪的痛處，也是她的痛處。

“我出去呼吸口新鮮空氣，這裏面太悶了。”

林彪沒有挽留，只是點點頭，墩子見狀也跟著出門。

老仙：“所以你才想找到羅渠，讓他給你弄藥，你都是在哪兒聽到的風聲？”說著他咽了下口水目光有些暧昧地看了眼炎朦朧出門的身影，怪不得這小子在老婆面前這麽擡不起頭。

林彪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剪報，“這個是七年前的新聞吧，說羅渠養的那些毒蛇可以做藥引包治百病，但是那時候開始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我打聽到他以前常跟大哥你一起玩……”

老仙摸了摸油光的頭：“那個王八崽子本事是有的，就是心不太好，以前跟著他玩嗎……那是因為他那時候錢多得數不過來，又喜歡吹牛，不用費力就能討好的事情誰不會做啊你說是吧。”

老仙沒有酷愛誇大其詞的毛病，當初比起羅渠“眾星捧月”的行徑他那點人力勢力財力確實都不算什麽，有今天那都是兄弟們捧起來的。“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人間蒸發了，還活沒活著都是一個問題，雖然他沒明面上說過，但那時候他接觸的人都是要麽權利位上的要麽是頂級有錢的，就是因為著他那門‘技術’，至於你想靠他……咳咳，靠他給你治好那病兒還是別想了。”

“為什麽……”林彪宛如希望被掏空，絕望地看了老仙一眼，仿佛在做最後的掙紮：“老哥，這些年我什麽努力都嘗試過了，這是我最後的希望啊。”

西琦公司，尹淳特意到周紀的辦公室匯報一點事情，她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咚咚咚——尹淳連敲了三次，這才聽到裏面一聲沒有多大精神的“進”。

周紀面前堆著一堆批完和未看的文件分成兩座，尹淳把文件遞過去：“這是最新的報表。”

在公司裏他們一般不會多說什麽話，完全是例行公事，“淳兒……”

周紀忽然叫住了她，尹淳停住腳步轉身疑問：“怎麽了？”

“我去北城的時候，她發生了什麽事嗎？”

“沒有啊……哦，對了，那個，”尹淳猶豫了下，“我們那天去張慕組的局，陸師兄也在，他給我的感覺奇怪死了。至於她麽，跟雲璣聊了一會兒我沒在邊上。”

又是雲璣。

周紀不假思索：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鬧市不遠的步行街，泰哥領著手下左轉轉右轉轉，這一帶與郊區相近，各路牛鬼蛇神混雜，但是見到他多少都得招呼個一兩句，身邊那半天不見說話的人終於開口：“泰哥，我們怎麽還不回去。”

泰哥的煙泯滅的速度很快只剩下短短一截，他這天抽的煙尤其多，於是拍了手下一把，拉開他的口袋看了看，“你怎麽還抽這種，我給你的工資不夠花嗎？”

說完他又嫌棄似得用手在手下身上擦了擦。

手下：：“……”

泰哥把街邊老虎機上幾個曠課的中學生恐嚇走，自己坐下去玩了起來。

“你打個電話回去問問，游婷婷走了沒有？沒有的話讓探探都回來一個禮拜了怎麽還不走。”

手下一邊聽話的拿出手機一邊順勢提問：“餃子店那裏？”

只見泰哥已經讓老虎機唱起了山歌一般的動人音樂，對他的問題充耳不聞。

泰哥神情並不專註反而懶散，反正這臺老虎機是他們的轄區所有物，蹦不蹦子兒都不要緊，他半瞇著眼睛瞧著上面不知道被哪個多手多腳的人用小刀劃了個士字。

泰哥輕輕吸完最後一口煙暗想：這他媽簡直跟孫猴子在如來手裏撒的那炮尿一樣多餘。

老仙跟林彪坐的越來越近，從他短短的幾句提到羅渠的話來看，林彪覺得似乎老仙和羅渠的關系最後鬧得並不愉快，至於這不愉快的真實性，還有待接下來的考究。

老仙摟著林彪的肩：“聽老哥我的，要麽找找別的辦法，要麽就現在放棄，別浪費這個精神了，又不是什麽……”

他自己都扯不下去，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活兒不行，可不就是一輩子都擡不起頭的事情麽。

似乎是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忽悠林彪，老仙撓了撓頭皮：“老弟，我就實話跟你實話吧，啊呸……老哥我從來就不愛背後說人長短，但我還是得說，羅渠那小子自己就不行。”

林彪一楞：“這是什麽意思？”

按他一開始的預想，羅渠可能有著非一般的人格和不為人知的經歷，林至都醫院提出來的那個大膽的案例，乃是羅渠性格扭曲，受到過什麽心理創傷而轉成的特殊癖好，現在看來，答案已經很接近了。

老仙把雪茄立在一邊，十分交心地說：“他那玩意兒有就跟沒有一樣，應該是天生畸形，跟個毛豆條差不多……”

林彪：“……”

他正準備讓老仙再說得詳細點，卻又敏銳的察覺到，好像羅渠的這件事不是老仙愛提起的一個回憶。

“老弟，哥哥給你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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